长剑别于腰间。
一袭灰裙儒雅。
再有，便是玉佩与长剑碰撞。
发出叮叮咚咚的好听声音，悦人耳。
陈衣雪怀揣着剑诀，从山洞中走出。
空气很清新。
天气也很好。
但，少女的心思有些杂乱。
一下子拥有了别人难以获得的武功秘籍，有种不真实的错觉。
喜悦自然是有的，但心里总是怪异的。
似乎这些早为她准备好了。
量身定做的那种。
尤其是身上的这一身灰色衣裙，完美符合小姑娘的喜好，亦是极其的合身，无论如何也不是巧合的模样。
剑出鞘。
少女握剑。
瞄着空气一通乱砍。
将心底的郁闷发泄出去不少。
她还啥都不会呢，自然只能胡乱挥舞。
寒露被剑风惊醒，抬起了头。
低低地叫了声。
它的眼中倒映着它熟悉的长剑与少女。
一时间恍惚了，连陈衣雪喊它的声音也没能听见，直至少女不满的声音愈发明亮。
陈衣雪站在寒露身边，双手叉腰，将《红尘剑诀》怼到它面前。
有刁蛮大小姐那味儿了。
“寒露，你会吗？”
寒露：？？？
它是脑斧哦，怎么会人的武功。
“我想也是，会就奇怪了。”
陈衣雪笑了笑。
她想找个师傅。
但方圆百里，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寒露了。
很可惜，寒露不可能学会这一本剑诀，更不用提那一大早消失不见的白露，也不知又去什么地方玩儿了。
忒好动。
深吸一口气。
这回是真的要练习了。
等练出了一身功夫，她就可以从此处出去。
带着满怀希望，少女再度翻开了册子。
又飞速地合上了书册。
她看不懂。
寄！
暗骂一声，少女愁眉苦脸地盯着古书的字迹。
也不知那位洛衣前辈怎么想的，信分明是陈衣雪熟悉的字体，剑诀却换了一种字体。
索性一旁贴心的画上了图，勉勉强强能看得懂武功的路数。
有模有样地仿照图画，陈衣雪摆出了第一式。
半阖眼，用力刺向前方。
剑鸣森然。
陈衣雪眼眸一亮。
趁热打铁，再度挥出下一招式。
她记性很好，图画都记在脑海。
一招一式连绵如海。
陈衣雪虽是第一回练习，却已然颇具雏形。
寒露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，以免自己的长毛被陈衣雪无意识地划伤。
少女恍若未觉，悠远绵长的剑势如滔滔江水，一波不平，一波再起，时而动若雷震，磅礴而浩渺，令人胆寒，难以靠近。
似乎失去了意识。
她只是不住地挥舞着长剑。
灰色的裙摆于大风中飞扬。
少女的身躯于乱叶中穿梭。
逍遥出，天地惊。
终是挥舞下最后一式，陈衣雪豁然惊醒，木讷地看着遍地狼藉。
剑风霸道匹练，将四周的树木都剃光光了，余下满地的落叶残片，似乎在向她诉说不满。
除却落叶，遍地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沟壑亦是她所为。
陈衣雪却不敢相信，嘴角微抽。
飞速收剑入鞘了。
有些不敢练了嗷。
这剑招，威力也忒大了。
自己不过是第一次练习呵。
心头却痒痒。
她会武功了！
不再是那个总是需要他人护佑的弱者。
鼻尖泛起一些酸涩，陈衣雪仰起头，她要把软弱吞回肚子里。
于是，少女的剑，再一次出鞘了。
“呵！”
······
直至日头偏西，陈衣雪才抹去满额的细密汗水，看向更为惨烈的大地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，伸了个懒腰。
练过头了······
她现在的肩膀可酸可酸。
也提不动逍遥剑了。
仔细地将其连同剑鞘摘下，交给躲在一旁的寒露。
“帮我保管一下，我去洗个澡，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！”
少女心情好，哼着益阳的童谣，向山洞内走去。
她有点爱上那处温泉了。
徒留寒露抱着逍遥。
小主人······厉害得有些过分。
第一次执剑，便能使出令它胆战心惊的剑势，更是短暂地入了剑心通明的状态。
待到吃透了这本红尘剑诀，她又能取得何等辉煌的成就哟。
寒露却嘴角一咧，伏下了身子，等候少女洗漱。
明天早晨有得她苦了。
正想着。
小家伙冒出脑袋啦。
嘴里叼着果子，回到寒露身边。
背上还驮着一只鸽子。
看来今晚吃鸽子。
······
陈衣雪在温泉里磨磨蹭蹭了将近半个时辰，脑袋都被熏得晕晕乎乎了，在依依不舍地从温泉里爬出来。
真是爬出来了。
人都要被泡化了······
衣裳自是衣柜里另外一件。
不是深灰，而是浅灰。
如雾。
其上印刻着大漠孤烟，长河落日的图景。
更有一队骆驼，在古道之上缓缓踱步，向着不知名的绿洲前行。
这些衣服她都好喜欢，每一件都极为合身。
将落至脚踝的长发擦得干干的。
陈衣雪的手一顿。
怎么又长了不少？
昨日才到膝盖下的，今日却到了脚踝。
百思不得其解，陈衣雪将长发梳了个高高的马尾辫子。
坐到铜镜前。
这才像话嘛。
看着清爽多了。
干脆带上全套，将斗笠扣在脑袋上，腰间再别一个酒葫芦，嘿，真有隐士高人的风范啦。
将斗笠的面纱放下，遮挡住少女的出尘绝美的容颜，走出了山洞。
寒露正趴在原地小息，听得了脚步声。
睁开眼，豁然起了身。
冲到陈衣雪身边，却又愣愣地停下了，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落寞，终究只是伸出舌头，舔了舔她的手。
少女不察。
只当它饿得慌。
搓了搓寒露的脑袋，笑道：
“今日有什么吃的？事先说明，我只会烧烤哦。”
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跑来，嘴里是一只鸽子。
有些不够分······
她今日练剑练得可累了，肚子都在发出抗议。
就不能像昨日那般，一整只烤鸡只留下一个鸡腿，剩余的分给白露与寒露。
而且总吃烧烤也不好，最好是能找到粗粮与野菜，改变一下口味。
记得屋里的哪个柜子有几口大锅，可以用来做饭。
陈衣雪觉着自己也该学一学做饭了。
只要吃不死人就好。
鸽子拔毛，洗净，上烤架。
寒露靠在她身后。
暖洋洋。
“很快的，等一下就好。”
寒露没有应答，出神地看着远处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鸽子小得多，烤好的也快，陈衣雪捏着树枝，嘟起嘴，很是不满的模样。
该怎么分呢······
她得吃得饱饱的。
又不能亏待脑斧们。
忽然察觉到身后少了个垫子，陈衣雪重心不稳，向后倒去，堪堪扶住了大地，才没让自己太过狼狈。
“寒露？”
大白虎转过头。
嗷嗷叫了两声。
她也听不懂，只好目送它走向林深处了。
似乎是有心事吧······陈衣雪不晓得，但白露已经凑过来了。
将一半鸽子分给小家伙，少女小口小口地啃着肉。
太通人性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有了人性。
就有了人的烦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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